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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南北战争后的发展与改革

     在两大战争--内战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之间,美国已到达了成熟的年龄。在不到五十年的时间中,它从一个农村化的共和国变成了城市化的国家。边区业已消失。规模巨大的工厂、钢铁厂,横贯大陆的铁路线,繁华的城市,广阔的农田,遍布在这块国土上。但各种问题也随之而来,诸如有些大企业力谋垄断市场及生产,劳动条件恶劣,以及因城市的飞速发展,给妥善解决与日俱增的城市人口的居住和管理问题带来了困难。
美国工业革命
图 美国工业化
美国人民及其政治领袖--如格罗弗﹒克利夫兰、威廉﹒詹宁斯﹒布赖恩、西奥多﹒罗斯福和伍德罗﹒威尔逊等,都反对这些弊病。这些改革者的头脑是清醒的,他们在哲学上属于理想主义者,但在执行中却又是现实主义者。这段时期所取得的成绩,有效地制止了因过度发展而产生的许多错误。 
 

和平使国家发挥活力

一位作家写道:「内战在国家历史上刻下了一道很阔的印记;它一举而使二三十年前开始发生的变化富有戏剧性……。」战争的需求大大地刺激了制造业,加速了经济的发展,这种发展发展兴改革时期的基础是铁、蒸气、和电力的开发,战争的需求也促进了科学和发明。一八六O年以前所颁发的专利证书只有三万六千份,但此后的三十年内,却颁发了四十四万份;而在二十世纪的头二十五年内,新颁发的专利证书数竟达近一百万份。
美国工业化海报
图 美国工业化海报
一八四四年塞缪尔﹒摩尔斯改进了电报技术后,美洲大陆相距遥远之地,随即藉电线杆和电线网而联接起来。一八七六年,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展出了一部电话机,不到半世纪﹒一千六百万部电话机就被用来促进全国的社会和经济生活。一八六七年发明的打字机,一八八八年发明的加法机和一八九七年发明的现金计数器,更加速了工商业的发展。一八八六年发明了铸造排字机、轮转印刷机和折报机之后,一小时内就可以印刷二十四万份每份八页的报纸。爱迪生发明的电灯,给千家万户带来了光明。爱迪生还发明了留声机,并和乔治﹒伊斯门合作改进了电影。这些伟大的发明,加上其它许多科学和天才发明的应用,使得各行各业的生产力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在这种工业新秩序中,城市成了神经中枢,它集中了所有的经济力量:积聚了巨大的资金、企业和金融机构、宽阔的铁路车场、烟囱林立的工厂,以及大批的职工。村子由于吸收了从乡间或从海外涌来的人口,几乎在一夜之间,便变成了市镇,市镇又扩展为城市。在一八三O年,只有十五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八千人或八千人以上的居民区;到一八六O年,比数已达六分之一;至一八九O年,更提高到十分之三。在一八六O年,没有一个城市有上百万的人口,但三十年后,纽约一地的居民达一百五十万,芝加哥和费城人口也超过一百万。在这三十年中,费城和巴尔的摩人口增加了一倍,堪萨斯城和底特律的人口增了四倍,克利夫兰增加六倍,芝加哥增加十倍。明尼阿波利斯、奥马哈和其它类似地方,在内战开始时仅是几间房屋的小村落,人口竟增加了五十倍甚至五十倍以上。
 
与此同时,国家的基础工业--钢铁工业--因为受到高关税的保护,也迅速向前发展。钢铁业以前集中于东部各州的矿区,但因地质学家发现新的矿藏,钢铁业在西部地区也逐步发展起来了。最著名的是在苏必利尔湖顶端的大麦沙比铁矿,它成了世界上产量最丰富的铁矿之一。其矿苗露在地壳表层,开采方便而经济,又因含化学杂质少,采用这种矿石炼高级钢的代价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 
 

工业的进一步发展

钢铁生产大踏步地前进,主要应归功于安德鲁﹒卡内基。他十二岁时,从苏格兰来到美国,由一家棉纺厂的接纱头学徒转业为电报局的职员,后来又在宾夕法尼亚铁路局找到一份工作。他在三十岁以前,就精明而富有远见地进行投资,一八六五年开始,他把投资集中在钢铁业。数年间,他自组公司或投资于其它公司,建造铁桥、铁轨和机车。十年以后,他在宾夕法尼亚州孟农加希拉河所建造的钢铁厂,已成为全国最大的钢铁厂了。
 
卡内基不但控制了新钢铁厂,并且还控制了焦煤、煤炭产品、苏必利尔湖的铁矿、五大湖上的汽船、伊利湖上的一个港口和一条铁路联络线。他的事业和其它十几个行业联合在一起,可以从铁路及航运上获得优惠的条件。他有扩大事业的充裕资金和人力,所以,这样的工业扩展,在美国是前所未见的。
 
虽然卡内基长时期支配着钢铁业,但是他却未能全面垄断与钢铁有关的自然资源、运输和工厂。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有些新公司起而向他的优势挑战。卡内基被这种竞争惊得目瞪口呆,他扬言要建造一个规模更大的钢铁联合企业。但是卡内基那时人已年老,精力衰退,他终于听从了劝告,把他的钢铁厂与一个新组织合并,而这个新组织后来吞并了美国多数重要钢铁企业。
美国纺织机
图 工业化后的新型纺织机
一九O一年合并后组成的新公司,便是美国钢铁公司,它说明了三十年前开始的演变:把独立的工业企业组合成联合的或是集中化的公司。这种在内战时期就有的趋势,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日见显着。因为企业家都知道,如果把互相竞争的公司组成一个机构,就可以从大规模生产中实现规模经济的目标(降低每件产品的生产成本和价格),在全国市场上推销他们的货品,甚至控制生产和市场。而联合公司和托拉斯也就成为实现这些新兴大企业的手段。
 
联合公司可以收集大量可用的储备资金,使企业获得长久的生命和管理的持续,以获得预期的利润吸引投资者,并且即使企业失败,各自要承担的职责也是有限的。托拉斯实际上是联合公司的综合体,每家联合公司的股票持有人,把他们的股票交给受托人,由受托人管理一切业务,这样可使联合公司在更大规模上联合,使管理和行政集中化,并可把专利汇合在一起。它们雄厚的资金可用于企业的再发展,推行生产合理化,进行大规模生产以实现规模经济的目标,建立销售、服务和赊购网,从原料供货商和铁路运输方面取得优惠条件,与外国公司竞争,并可以与这时已开始有效地组织起来的劳工组织进行讨价还价。它们还可以对政界施加影响。
 
标准石油公司是创设最早、实力最强的联合公司之一,随着该公司的创设,许多其它联合公司--棉子油业、铅业、糖业、烟草业、橡胶业--也迅速地组织起来。有干劲的工商业者,不久也径自划定他们的工业领域。以亚摩和斯威夫特为主的四家肉类罐头公司,联合成立了一个牛肉托拉斯。麦柯密克一家,则在收割机事业上占优势。一九O四年的一次调查表明,原来的约五千家独立企业,这时已归并为三百家左右的工业托拉斯了。
 
在其它领域里,特别是运轮业和电讯业,合并的趋向也很突出。西联公司是最早最大的电讯联合公司,随之而起的是贝尔电话公司,接着又有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一个名叫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的人,他早就看到了欲求铁路的经营有效,必须把线路连接起来。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他把十三条独立铁路线,合并为一条路线,把三百八十公里外的布法罗与纽约市连接在一起。在此后十年中,他又修通了通往芝加哥与底特律的铁路,纽约中央铁路公司就成立了。其它方面的合并也在进行。不久,美国各主要铁路线,就被合并成「系统化」干线了。 
 

改革矫正经济弊端

民主党人克利夫兰,于一八八四年当选为总统。他懂得致力于改造这个国家的种种力量,并设法加以控制。铁路方面有不少弊端需要加以纠正,如抬高对小客户的运费,给大客户以优惠的做法,和有些铁路在某一些地点之间,不顾距离之远近,因人而异地任意提高运费的做法。
 
此外,有些城市之间,由于有数条铁路把它们连接在一起,它们之间的运费因竞争而减低了,但另一些只有一条铁路连接的城市间,却收着超额的运费。因此,从芝加哥至纽约一千二百八十公里路所需的运费,竟低于从芝加哥到离它只有几百公里的地方的运费。各铁路公司也曾试行联合行动以避免竞争--实行联营--根据参加竞争的各公司事先拟定的计划来分配货运业务,并把业务总收入集中起来再行分配。
 
公众对于铁路当局这些措施的不满情绪,促使政府作种种努力,对铁路进行管理。虽则这些办法也发生了一些好作用,但是这是全国性的问题,需要国会采取行动。
工业革命
图 第一次工业革命
一八八七年,克利夫兰总统签署了「州际商业条例」,这一个条例禁止了超额运费、铁路联营、回扣客户以及不等价运输,并成立「州际商务委员会」,以防止违法行为,协调铁路运价和运输办法。
 
克利夫兰还大胆地向关税壁垒提出挑战。原来以战时的紧急措施而推行的高税率政策,已沿用为永久性的国策。克利夫兰认为这一办法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人民生活费用的增加,以及托拉斯的迅速发展。许多年来,关税从未成为政治上的问题。一八八O年,民主党要求实行一项「为岁入而定税」的政策。不久就响起了要求改革的呼声。克利夫兰在一八八七年的国情谘文中,竟不顾应避免涉及这一个爆炸性问题的警告,谴责保护美国工业免受外国竞争的原则被推向极端,因而使国人感到震惊。
 
关税问题成了下届总统选举争论的问题,为保护政策作辩护的共和党候选人本杰明﹒哈里森嬴得了胜利。哈里森政府实现了他的诺言,于一八九O年通过了「麦金莱关税法案」。这一措施不但是要保护根基稳固的工业,而且还要扶植正在成长的工业,并且还以令人却步的进口税去促进新工业的建立。新税则偏高的税率,立刻影响了零售商品的价格,不久,便引起了广泛不满。
工业化
图 北方工业原料从南方棉花种植园穿过
在这段时期,公众对托拉斯的不满情绪增长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受到改革派亨利﹒乔治和爱德华﹒贝拉米等激烈抨击的各大联合公司,也成了激烈争论的政治问题了。一八九O年通过的 「谢尔曼反托拉斯法」,就是为了打破垄断的;它禁止妨碍州际贸易的一切合并,并规定了几项强制执行和惩处办法。因为该法律用词含糊,所以刚通过时收效不大。不过,十年以后,因西奥多﹒罗斯福政府有效地执行法律,却使总统荣获了「托拉斯打击者」的尊号。
 
纵使有这些显着的趋势,但这个时期的政治景象,是不出色的。一位卓越的历史家曾经写道:「对于那些只关心导致人与人之间关系根本调整的政治力量的公民来说,在一八六五年至一八九七年间,只有两三个联邦法例值得长期重视。」人民的精力集中在别的地方,这在西部发展史上反映最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