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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23

为什么说格拉古兄弟改革与马略改革军制埋下罗马灭亡祸根?

      近年来,丝绸之路概念在国际上备受热捧,这主要是作为传统丝路起点的中国经济再度腾飞。而丝绸之路最先出现在亚欧大陆上,是在四帝国时期。秦汉、贵霜、安息、罗马并列于世时是丝绸之路最为稳定的时候,其中罗马和中国位列丝路两端,最为重要。
      当时的汉朝因承袭秦制,被商旅传到罗马之后称之为秦;而汉朝亦因传言罗马酷似中国而称其为大秦。可是到了3世纪,这两个相互均称对方为秦的国家却同时面临崩溃,所不同的是中国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孕育后,最终大唐帝国同大食帝国一道成为重组丝路的重要力量,而罗马则消失在历史的浪涛中,被许多形形色色的国家冒用着自己的名号。
      那么曾经强劲一时,将地中海据为己有的罗马又是如何走向灭亡的呢?影响这个强盛国家消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其实从长远时间线来追溯罗马灭亡的原因,那么共和时代的格拉古兄弟改革就已经埋下了灭亡的种子。当时的罗马连年战乱,国内的贫富差距日益增大,这就导致自罗马结束王政时期后所建立的统治基石发生了动摇。罗马国内公民阶层和贵族阶层已经无法继续维持这种联合执政的模式了。格拉古兄弟改革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起的,然而站在平民一方的改革政策极大的刺激了民粹的发展,多数平民暴政与贵族垄断之间一次次的爆发冲突,最终导致平民派和贵族派的斗争从政坛转移到了战场之上。
      格拉古兄弟改革因触怒贵族的利益而先后被诛杀在保民官任上,这同中国西周时期周厉王改革存在一种诡异的镜像关系。周厉王站在王室和贵族的利益上,对国人阶层的利益进行集权,意图复兴王室对天下的绝对权威,最终在国人暴动中被推翻,史称厉始革典。格拉古兄弟同周厉王的身份刚好相反,但他们所犯的错误却是一样的。过于激进的改革政策在短期内强制推行,势必造成既得利益者的反噬。
      罗马平民派的后继者马略吸取了格拉古兄弟的教训,开始进行军事改革。为了解决兵源问题,马略将原先的征兵制转换为募兵制。这种在唐朝中后期开始执行的军事制度导致了唐末藩镇割据的乱局,而在罗马亦造成了同样的效果。由于缺乏有效的募兵管理,这种职业军队制度最终导致士兵和将领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成为各路将领实质上的私兵。罗马军阀现象因此形成。
      募兵制的特点是职业兵,因此军队的作战实力非常强大。战国初年吴起在魏国创建的魏武卒曾迫使亲国八十年不敢踏步河西,这种类似特种兵的部队就是用募兵制创建的。经过马略的改革,罗马的军事实力增强了,但是隐患却进一步加深。
      再到后来,戴克里先等皇帝大肆扩充军队,日益走上了穷兵黩武的道路。当时的丝绸之路被波斯高原上的安息和后来的萨珊所把持着,因此罗马同安息帝国之间纷争不断。长期战争压力导致这些罗马皇帝不断招募北方蛮族归入军队,而这些蛮族往往保留着自己的部落体制。东汉末年到曹魏时期,南匈奴和其他胡人不断南迁,西晋实行编户齐民政策,然而维持北方胡人部落结构和生活特征的后果便是永嘉之乱和五胡乱华。罗马北部的三大蛮族中,日耳曼人部落结构最为成熟,人数亦最多,虽能帮助罗马对外打仗,却往往会因私利而反噬旧主。
      充斥着蛮族的罗马军队,导致罗马帝国和皇帝不能用职责、义务、爱国等帝国信仰来月数军队,丰厚的赏赐和公民权的优待成为维系皇帝对军队控制的唯一方法。因此在罗马帝制时期的大多数情况下,皇帝就是实力最强的那支军阀,虽然通常这支军阀都是多瑙河集团。
      军制的畸形并不是导致罗马灭亡的唯一原因,官僚体系的不健全和贵族始终存在的垄断导致军功成为罗马社会唯一晋升的渠道,亦是外族人获得罗马公民权身份的唯一路径。而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导致了军阀干政和频繁弑君政变。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又只能不停的对外用兵。
      对武力的崇尚取代了罗马原先的精神信仰,曾经吃苦耐劳、克己奉公的民风早已被抛掷于脑后。得国不正的皇帝加速了社会伦理道德的败坏,这一切都为基督教的传入和扩张提供了土壤。
      不同于西晋五胡南下的中原地区,罗马在人数上完全比不上蛮族。而当基督教和蛮族习俗融汇一体时,一个并不弱于罗马的文明诞生了。五胡南下之后大多融入汉人社会生活之中,可日耳曼人却踩着罗马的遗骸建立了法兰克等一系列强大国家。
      罗马的灭亡对世界的影响极大,西罗马灭亡后,东罗马又继续维持了一千年。这个继承古典希腊衣钵而非拉丁文化的拜占庭地位在延续了罗马的种种隐患后,日渐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