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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14

昏庸皇帝秦二世胡亥

      秦王朝二世而亡,因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便是对后继选拔失当。二世而亡,恰亡于秦二世。秦二世即胡亥。秦为什么亡于胡亥?我们有必要对二世胡亥作些分析研究,从中看出秦王朝亡于二世的必然。对二世胡亥的评价,虽然专文不多,但几乎所有的关于秦汉史或通史的著作都有提及。本文想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对胡亥性格的成因及因此而引起他的行事的失据,作些探索,以就教于前辈及同行学者。
 

在阴谋斗争中夺取


      胡亥(前230—前207),是秦代的末代皇帝。公元前209年,依靠赵高、李斯取得了帝位,时年21岁。公元前207年被赵高逼宫自杀,在位仅3年。胡亥出生于皇室贵胄,自幼受其父母宠爱,娇生惯养,常年深居宫中,娇纵任性;受赵高的教育和影响,且在宫室内所接触到的是贪图享乐及权力之争。虽然没有经历过父辈创业的艰辛,但却看到了为争夺国土、统一天下而连绵不断的战争以及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的险恶行径,并跟随父亲巡游天下所显示的赫赫皇威的尊荣,从而放纵了他本人追求权利、追求享乐的欲望,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形成了贪婪、残忍的个性,昏庸而无能的处事能力。

图 秦朝军队
      胡亥的即位,既是偶然的,也带有必然性。始皇帝时,赵高为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之事,掌握了符玺大权,为皇帝起草诏书。同时,又兼任公子胡亥的老师,为胡亥教授狱法,对胡亥影响极大。而赵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是赵国的旧贵族。他在秦时,因为犯了大罪,秦王命蒙恬的弟弟蒙毅处理,论律当斩。但秦王政对赵高偏爱,免了他的罪,任用他作了中车府令,以后又成了胡亥的老师。就是这样一个集阴谋、奸诈、权术和恐怖于一身的人,能教出胡亥什么,胡亥能向他学些什么,自在不言之中了。
      始皇帝三十七年(前210),是胡亥发迹的一年,也是赵高走运的一年。这一年,始皇帝东巡。这次东巡,始皇帝带的是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以及他特别宠爱的小儿子胡亥,开始了他生平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巡游。在回程的路上,他一病不起。七月中,车驾到达沙丘,始皇帝自知躲不过这一劫,便将赵高召来,吩咐赵高给远在上郡当监军的大儿子扶苏写诏书:“以兵属蒙恬,与会咸阳而葬”。始皇有子二十余人,长子扶苏最贤。他的为人“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是个有谋、有勇、有德的人才。因为不满始皇帝焚书坑儒而上书直言进谏,惹得始皇很不愉快,被派到上郡,在大将蒙恬的军中监军。始皇弥留之际,想起公子扶苏,但没有来得及派专使把“诏书”送去,就已死去,为赵高、李斯等人的“沙丘之变”创造了条件。丞相李斯认为皇帝死在外,储君未立,此事需“秘之”,暂“不发丧”。当时只有李斯、赵高和胡亥等少数人知道,而掌握玺印的赵高深恐“诸公子得天下有变”,于是按始皇巡游郡县的礼仪,百官奏事如常。始皇尸体载在车京车内,从井陉(今河北井陉县西)抵九原(今内蒙古包头市西),沿直道返咸阳,逢上暑天,车京车上已有尸体臭味散发出来。为了掩人耳目,令沿途购买鲍鱼一石,放在车队之中,“以乱其臭”。
       这时,赵高积极活动,他没有把秦始皇给扶苏的诏书发出,而是去找胡亥,他向胡亥说:
      “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奈何?”胡亥曰:“固也。吾闻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诸子,何可言者!”
      从胡亥的这番对答看来,在这时他还是没有夺权的野心,反映了庸禄的一面。但是,他也经不起赵高的利诱。
赵高曰:“不然。方今天下之权,存亡在于与高及丞相耳,愿子图之。且夫臣人与见臣于人,制人与见制于人,岂可见同日道哉!”胡亥曰:“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谫,强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食。”高曰:“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称义焉,不为不忠。卫君杀其父,而卫国载其德,孔子著之,不为不孝。夫大行不小谨,盛德不辞讠襄,乡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故顾小而忘大,后必有害;狐疑犹豫,后必有悔。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后有成功。愿子遂之。胡亥喟然叹曰:“今大行未发,丧礼未终,岂宜以此事干丞相哉!”赵高曰:“时乎时乎,闻不及谋!赢粮跃马,惟恐后时!”
      从胡亥考虑到不义、不孝、不能这三点及如果这样作了便会使“社稷不血食”来看,他还是有些人性的,还考虑到自己的能力不及,也考虑到王朝的安危。这时的胡亥,还未脱其纯真与幼稚之气,但是,经不起他的老师用曲解历史的方法所说的歪理,以及涉及至今后谁统治谁的权力之争时,胡亥动摇了,便“然高之言”,同意了赵高的逆谋。于是赵高又用同样的方法,说服了李斯,这样,以胡亥为中心,赵高为主导的沙丘之谋的篡权集团便形成了。在关系到秦王朝存亡兴废的核心时刻,胡亥起了关键的作用。如果胡亥不动心,赵高再急功,他的篡权阴谋也是不会成功的。阴谋家与投机者结成了同盟,于是,他们诈称始皇帝诏书:立胡亥为太子,赐长子扶苏死。扶苏死后,胡亥最大的政敌就铲除了。到咸阳后,胡亥继位,是为二世皇帝,赵高升为郎中令,掌握了皇帝近卫的兵权。

以残酷的手段排除异己


      夺取帝位的大功告成了,而要长此以往地巩固下去却是不那么容易的。尽管他们做了周密的布置和精心计划,还是做贼心虚,总是疑神疑鬼,内心深处总是不那么坦然。胡亥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么第二步迈得也就自然得多了。首先是仿始皇帝巡行郡县,刻碑留名,在全国进行正名位的宣传活动;其次便是除掉异己。他依靠赵高,向全国申明法令,目的是他向赵高说的一段话:
      大臣不服,官吏尚强,及诸公子必与我争,为之奈何?高曰:“臣固愿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贵人也,积功劳世以相传久矣。今高素小贱,陛下幸称举,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从臣,其心实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时案郡县守尉有罪者诸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今时不师文而决于武力,愿陛下遂从时毋疑,即群臣不及谋。明主收举余民,贱者贵之,贫者富之,远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二世曰:“善”。
      胡亥怕的是大臣不服,诸子争权。赵高的阴谋是倒行其事,一切与始皇帝时刚相反,那时贵的现在贱,那时富的现在贫,打击那些在始皇帝时因有功而居高位的大臣,包括郡县在内,培养一批听话的走狗。于是,一场屠杀有功大臣及诸公子的行动,在秦国全面开展,形成了一片恐怖。史书记载的有:
      逮捕“少近之郎”;六公子戮死于杜;公子十二人睝死咸阳市;十公主石乇死于杜;公子将闾兄弟三人被杀;公子高欲避祸,要求陪葬始皇帝陵;蒙恬被赐死,蒙毅被杀;大臣冯劫、冯去疾被杀;
在全国实行“督责”之术,搞得人人自危。这些被杀的人,各人所被加的罪名不同,为了简要起见,过程不多叙述。事见《史记》中《史记·秦始皇本纪》《李斯列传》《蒙恬列传》等。秦俑考古队在秦陵东侧上焦村发现了17座秦代墓葬。从考古资料得知,这些墓葬大多是二世处死的公子、公主的墓葬。已清理的八座墓葬中,有男有女,肢体分离,首身异处,有一男性头骨上插一铜镞。一女性下颚骨左右相错,由此看来决非正常死亡。但陪葬品却比较豪华、丰富,除陶器外,还有银蟾蜍、铜印章等,工艺精致,决不是民间之物。这场大规模的戮杀,使宗室裔胄和大臣人人自危,“黔首振恐”。
秦始皇
图 秦始皇
      有意思的是,在杀了宗室大臣后,“沙丘之谋”的中坚人物,李斯也未幸免。赵高向二世谗言说李斯谋反。二世便派人去调查李斯父子。不管李斯百般辩解,早已被赵高的谗言和假象所为迷惑的二世,根本听不进去,任由赵高编造了一些罪名加害于李斯。对李斯的进谏非常反感,反问李斯:“何哉?夫高,故宦人也,然不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行?善,自使至此,以忠得进,以信守位,朕实贤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无所识知。不习治民,而君又老,恐与天下绝矣。”二世二年(前208),李斯这位有才无德的想作“仓中鼠”的附炎趋势的无行文人,在死时才感到了人生的悲凉,想架上苍鹰,拉上黄犬,出上蔡东门玩一下也不可能了。后人有诗曰:
     上蔡东门狡兔肥,李斯何事忘南归?功成不解谋身退,直待云阳血染衣。这是比较客气的评论。

在荒淫生活中了却残生


      胡亥的昏庸,使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大批戮杀之后,大臣中再没有敢劝谏的。胡亥的政治才能实在是低下,但对权力的贪婪、享乐的欲望却非常大,在政治上,胡亥是幼稚的,始终被赵高牵着鼻子走。在对大臣和宗室大批的戮杀之后,使他没有亲信,只能靠赵高,能力有限的胡亥在听了赵高的教唆走到这一步时,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这时赵高劝其曰:
      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且陛下富于春秋,未必尽通诸事,今坐朝廷,讠遗举有不当者,则见短于大臣,非所以示神明于天下也。且陛下深拱禁中,与臣及侍中习法者待事,事来有以揆之。如此则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称圣主矣。
胡亥对赵高的这一番话十分赞同,于是深居宫中,与宫人“作觳抵优俳之观,饮酒作乐,妇人居前”,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直至陈胜、吴广起义一年多之后,东方已乱,胡亥也不知道,只听赵高报平安消息。朝中大小事均由赵高代为之,胡亥已完全被架空,成了名存实亡的皇帝。
      对于胡亥自甘为傀儡,赵高仍不放过。他要取胡亥而代之。为此,他演了一场“指鹿为马”的丑剧,以验群臣是否听他的。唐人周昙在《胡亥》一诗中写道:
      鹿马何难辨是非,宁劳卜筮问安危。权臣为乱多如此,亡国时君不自知。
      后来,赵高使其婿阎乐,去望夷宫杀了二世。可怜的二世在这个时候还在和阎乐讨价还价。阎乐杀二世时,“二世曰:‘丞相可得见否?’乐曰:‘不可。’二世曰:‘吾愿得一郡为王’。弗许。又曰:‘愿为万户侯。’弗许。曰:‘愿与妻子为黔首,比诸公子。’阎乐曰:‘臣受命于丞相,为天下诛足下,足下虽多言,臣不敢报。’麾其兵进。二世自杀。”胡曾在《咏史诗·咸阳》中吟首:
      一朝阎乐统群凶,二世朝廷扫地空。惟有渭川流不尽,至今犹绕望夷宫。

      胡亥被杀后,不得入秦陵园,被葬于今西安南郊曲江池。一墓一碑,荒草迷离,告诉后人这便是秦代的末代皇帝的坟墓。
      胡亥死了,秦朝亡了。认真分析,胡亥是一个悲剧人物。这个悲剧是胡亥自己为自己制造的,也是权臣所迫。他走的这条路是:皇室贵胄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权臣扶他上了宝座——权臣利用他翦除异己——被权臣架空——被权臣逼宫。明代李贽说了这么一段话:祖龙千古英雄,挣得一个天下,又以扶苏为子,子婴为孙,有子有孙。卒为胡亥、赵高二竖子所败,惜哉。然祖龙种毒,久暂必发,天道好还,至此,不得不论因果也。他又说:臣赵高杀太子,立胡亥,秦此时已无生气矣。赵高、胡亥可胜诛哉!这些论说是有道理的。胡亥起先也知道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所以不敢上台,以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越做越坏,直到秦王朝江山被毁。
      胡亥的一生,是在昏昏噩噩中度过的,虽然篡权立帝,但一直任由赵高摆布,没有自己的思想、主见。从篡权到被杀,他的悲剧,既是历史造成的,也是个人造成的。
      始皇帝任用赵高是引狼入室,而二世重用赵高,加快了秦朝灭亡的步伐。正如《史记》中所说“俗传秦始皇起罪恶,胡亥极,得其理矣”。秦王朝的衰败,是秦皇父子两代积累而成,并非胡亥一人所为。始皇帝的急法任刑,造成大臣不敢进谏,也成为李斯一类大臣苟合奉迎的契机,更助长了赵高之流的阴谋夺权。
      胡亥的任性,追求享乐,正被阴谋窃权的赵高看准并利用。而胡亥本人年幼,没有治国经验,对赵高的计谋只有听从。赵高为了自己的权欲而教唆胡亥滥用职权,恣意行乐,骄奢无度,纵欲杀戮,宠信奸佞,不顾国之存亡,人民的疾苦。胡亥从夺位那天起,就注定了他将成为赵高手中的傀儡,也注定日后的悲惨结局。
      胡亥在位3年便失去了天下。正如司马迁所言:“胡亥极愚,郦山未毕,复作阿房,以遂前策,诛斯、去疾,任用赵高,痛哉言乎!人头畜鸣。”太史公:“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夫寒者利,衤豆褐,而饥者甘糟糠,天下之嗷嗷,新主之资也。此言劳民之易为仁也。”指出了二世没有及时改变治国策略,顺应民心,而把秦始皇的暴政发展到极点,使得“奸伪并起,而上下相循,蒙罪者众,刑戮相望于道,而天下苦之”。
      始皇帝是立国者的一面镜子,秦二世是亡国之君的一面镜子。这两面镜子却是有着因果的关系。